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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江大研镇“明春和”商号旧事 ——一个92岁纳西族老人的回忆 整理:夫巴 原作:杨佩兰 内容介绍:“明春和”是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丽江商会会长杨茂材在丽江古城开设的一家商号。作者杨佩兰是杨茂材的第三个女儿,她曾亲身参与了“明春和”的一些经营活动。回忆录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丽江茶马古道、商贸、文化、教育、婚姻、妇女生活等方方面面的情况,对人们了解丽江古城和纳西族有较高的参考价值和史料价值。(和钟华) 春城晚报(朱婷摄) 一、杨敏与“明春和” 我的爷爷叫杨敏,丽江大研镇人,住四方街现云巷。还在三岁的时候,他就失去了父亲,在杨敏上面还有一个姐姐,母子三人相依为命,那年我的曾祖母年仅25岁。 为了一家人的生活,曾祖母把大院让给本家宗亲,自己只管理四间商铺。一间做大门,两间租给别人,自己经营一间,同时把祖上留下来的三四十亩田地租给别人,使自己吃穿不愁。 在舅舅家的帮助下,杨敏到读书年龄时就在家读私塾。然而好景不长,丽江突遭伤寒疫情,三个舅舅都死了,杨敏只好辍学,转学裁缝。 姐姐出嫁后,杨敏自立门户,在自己家的铺子里开了个裁缝铺,并结婚成家。杨敏的媳妇是个很能干的纳西族妇女,娘家也在同一条街子上,除了经营商铺外,她还拿回一部分土地自己耕种。家里酿酒、养猪,还参与缝衣服,日子过得很红火。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结婚几年连续生了两个女儿,让婆婆愁眉不展,因为杨家已经四代单传了。到第九年,终于生了个儿子,婆婆很高兴。但孙子刚满四岁时,婆婆因病去世,死时还未满60岁。 杨敏的大儿子13岁时,媳妇又生了一个儿子(1895年)。杨敏很高兴,给儿子取名杨茂材,认为自己这一代不至于绝后了。没想到茂材十个月大时,大儿子急病去世,家里又只剩一个独儿子。 经过多年的积累和历练,杨敏两口子不满足于开点裁缝铺,他们看准丽江四方街在茶马古道上的特殊地位,开了一个盐号。他们买来十匹骡子,雇个伙计,从兰坪的啦鸡井驮盐到丽江,然后销售出去,获得很好的利润。接着又买了十匹骡马,请了个马锅头。生意越做越大,他们把盐巴从丽江销售到永胜、华坪、宁蒗,从而使现文街成为以盐铺为主的商业区。生意做大了,交往也就多了,杨敏就给自己的商号取了个名字,叫“明春和”,这是清朝末年的事。 二、恼人的家事 杨敏的姐姐五岁时便失去父亲,姐弟俩与母亲相依为命,度过了艰辛的童年。长大后,姐姐出嫁到兴文村李姓人家,这家人都在维西做生意,从丽江到维西要走五天路,虽然赚了些钱,但很辛苦,后来姐夫也去世了,姐姐没有生育,留下她一人生活。她虽然抱养了一个儿子,但也住在维西,不回丽江,所以多数时候都是杨敏的几个女儿去照顾她。晚年,她眼睛也瞎了,但很有钱,只要侄女们来,都会抓一把铜钱给她们。 杨敏的大姑娘嫁到剑川,结婚后生了个女儿,断奶后把她送到丽江娘家。那时杨敏的母亲还健在,老人家很是高兴,说我们杨家也有四代同堂的一天了。后来的四个孩子都是从小寄养在丽江,由娘家人抚养,长大后才送回剑川的。 杨敏的二姑娘嫁到大研镇赵家,丈夫是个独儿子。赵家是个大户人家,人称“赵员外”,原来很有些资产,后来家道中落,丈夫又染上鸦片烟瘾,还赌博,就把家业都败光了。二姑娘本来是个老实人,碰上这个烟鬼赌徒,生活出现困难,杨敏拿出资金,帮姑娘盖了一所房子,又替姑爷租个商铺,让他开个银店,但终究没有出息。 杨敏的三姑娘聪明伶俐,从小订的亲事。但男方长大后变成个吃喝嫖赌的浪子,她看到二姐的下场,不愿意跳这个火坑,于是选择“跑婚”,跟着心爱的人跑到丽江五区。杨敏夫妇请人去找,他俩坚决不回家,要永远住在那里。去的人打他们,可能下手重了,不久,三姑娘就死在五区,这让杨敏夫妇很伤心。 三姑娘去世后,杨敏不久也生病去世。 杨敏去世时,小儿子杨茂材还在读书,四姑娘还未出嫁,只有杨敏夫人操持业务。 杨茂材很聪明,读书时是班上第一名。那时丽江还没有中学,读中学要到遥远的昆明,他是独儿子,不能远行,只好放弃学业,专门经商。 三、杨茂材的雄心 杨茂材是个很有理想的人,凡事都不落在人后。 杨敏手上创办的“明春和”盐号,到杨茂材手上,比以前扩大了两倍。他还请来一个先生,三个伙计。当时云南有些地方种大烟,丽江也不例外,烟农进城不便,城里有一些妇女出来做烟贩子。她们到农村收购新鲜的大烟,卖给二道贩子,中间赚得点小钱。我家盐号也参与了这桩生意,赚得好些钱。有了这些本钱之后,就做起了山货生意,货物有虫草、贝母、黄连、当归、党参、川芎、茯苓、大黄等等。这些药材产地大都在藏族聚居区、永宁、木里等地方,于是杨茂材在宁漠县永宁开了个“明春和”的分号。 杨敏夫人把生意交给儿子茂材后,很清闲,就皈依了佛门,参加了大研镇一个叫“同善社”的佛会组织,平时只是静坐、冥想。每天早上到佛堂里烧香后,就静坐一两个小时。初一、十五要办会,轮流当职做素餐。每年还做些慈善活动,缝些衣服裤子,送给山区的贫困居民。看见卖活鱼的,她也会买些来放生,看见卖活鸟也买些来,叫号里的小伙计到象山上放生。 城里的贫困人家,来要寿衣棺材的也是会给的。 父亲还带头捐款,改造街道路面,从现文直街桥上起,一直到中和街口,铺设了五花石。 四、杨茂材的婚事 丽江白马龙潭南侧的村子属于祥云村,村中和氏家族有一个叫和用礼的人。“咸同之乱”近于尾声之时,和用礼在战乱中救了一个跳水自杀的回族女子,叫薛良妹。当时,她要么自杀,要么被杀,没有选择余地。为了救这个女子,和用礼让薛良妹做了他的妻子。 薛良妹的家族大约于元朝时从西域来到云南,族人一直在禄丰的老鸦关做守关士兵。禄丰属楚雄,楚雄古称姚州,所以称薛良妹为“姚州女人”。和用礼与薛良妹结婚后,子孙兴旺,他们有一个孙女叫和双秀,虽然生在农村,但遗传了回族的基因,深目、卷发,长得很漂亮,而且能干,远近闻名,经人介绍,杨茂材就娶她为妻。 结婚后,婆婆的酿酒摊子就交给了儿媳妇。媳妇会酿酒、磨小粉,还会养猪,婆媳关系也处得很好。 那时候,“明春和”商号和家庭事务是分开的,婆婆当家,媳妇则两头兼顾,既要帮婆婆,又要帮丈夫操持商号事务。 结婚一年后,媳妇生了个女孩。孩子越长越漂亮,取名顺玲。婆婆觉得有个内孙了,非常喜欢,一家都喜欢。没想到孩子一岁半后断了奶,到夏天拉肚子,医治无效死了。 第二年媳妇又生了一个姑娘。算命先生讲,如果生个儿子留得下来,生个姑娘就留不住,这个姑娘难过阎王关,活不了几年。 一家人眼看已经死了一个,又听说这一个也活不到几岁,养这个孩子就没了兴趣,而且这孩子三天两头得病,很是难领。 婆婆不服气,另外找算命先生,说是这孩子命有点硬,要放在儿子多的家里寄养。家人就把她寄养在有四个儿子的一个亲戚家,取名木海,从此很少病痛。 过了三年,媳妇又生了个姑娘,做婆婆的也讨厌了,媳妇也灰心了,婆婆自己是生了四个姑娘折磨够了,自己的大姑娘有四个女儿,四个都是断奶以后就送来丽江叫她带,一直带到七岁才领回去读书,可以说一家都是女娃娃,所以婆婆是带怕了。没想到现在媳妇也连连生女儿,所以她是有点不耐烦了。 这个孙女就是我,出生时间是1920年。 第二年,和双秀终于生了个儿子,就是我的大弟弟(杨焕文)。一家人都很高兴,特别是祖母,七十一岁才见到孙子,杨家终于有后了。 在母亲的影响下,杨茂材也要做善事。跟母亲商量,母亲说,一些困难家庭,人死后没有钱买棺材,用一床草席裹了就埋了,叫作软埋,看着很可怜。杨茂材就去“官门口“,找开棺材铺的和提业,跟他订下合同,只要见到“明春和”的印章,就可以给他拿棺材。然后考虑到死人要穿的、盖的、垫的一整套,丽江城独有一家寿衣铺,他便又和这家订下合同,也是凭“明春和”的印章可以去拿。棺材铺和寿衣铺两家都一样,半年或几个月才来结一次账。 这件事不只是丽江大研镇知道,四乡的农村也知道。这件善事一直做了十多年。 1931年,父亲刚好是三十六岁本命年,而母亲生了二弟(杨焕典),一家人非常高兴,我杨家五代独子的命运终于被打破了。以后又有了三弟(杨焕兴)、小妹(杨佩金),母亲的病也渐有起色。 五、祖母是我的第一个商业老师 大姐木海胆子小,到读书的年纪不敢一个人去上学,来去都要家人接送,后来干脆就不读了。 到八岁时,表妹李木金在肖公祠里读书。肖公祠是女子学校,规模很大,老师也有几十个,学生几百个,从一年级读到师范。一条街上的女孩都在那里读书,可以约着一路去。木海说这下我可以好好读书,要读到师范。 祖母听说大孙女愿意读书了,很高兴。过去她的四个姑娘一个也没有读过书,什么也不懂。这个大孙女生性憨厚,读书很困难,可是她不嫌苦,很是用功,读到二年级便赶上了其他同学。 由于有大姐做伴,我也就非常顺利地被她带去读书,上学时父亲给我取了个学名叫杨佩兰。 我虽然还小,但做事很勤快、很认真,家务样样都会做。那时的盐都是锅盐,一块一块的,买卖时需要破开称量,地面上就会有一些碎盐。从六岁开始,母亲替我准备了两个木箱子,做了一把小簸箕、一把小扫把,让我把地面的碎盐都扫了放在木箱子里,这叫“地灰盐”。 别小看地灰盐,每年积累,积少成多。例如盐驮子来了,他们要过称,盐是装在竹篮子里,下面垫点草,驮盐的人把盐拿出来,篮子就丢了。我用个簸箕把篮子接来抖抖,每一次盐驮子来,我都这样做,每一次能抖得一两斤,能攒下不少盐。我把这些散盐干干净净地筛好,成了白白的盐粉,价钱比大块盐便宜一点。当时食盐很贵,有些马帮也要给牲口喂食盐,他们更喜欢买地灰盐,一年下来,还是赚得不少钱。 我的祖母很疼爱我这个孙女,替我卖地灰盐,还替我上了个“賨”(相当于民间借贷组织,会产生利息),她是我的第一个商业老师。 有一天早上,我和祖母一齐起床,我跟着小伙计去收租,祖母上楼烧香去了。不多时她下楼来,告诉我的母亲,她的头有点昏,要睡一下,让母亲上楼替她把还没有烧完的香烧了。 母亲烧完香下楼来,煮好祖母平时喜欢吃的荷包鸡蛋送去房里时,祖母不会说话了。母亲吓坏了,急忙叫人来,父亲和先生们都来了,怎样叫祖母都不能说话,把医生请到家里看,医生说让家人准备后事。 五天后,祖母去世了,我非常伤心和悲痛。 祖母去世后,我也懂了不少事。有人来买地灰盐,小伙计替我卖了,我放学回来把钱收了,只要有人来约“賨”,我就参加。没想到上了两三“賨”,我就摇着“賨”,大家都说我运气好,可以说是捡着这个“賨”了。父亲说,你自己积攒的钱,还是寄在号房里,给你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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